李玉珠见着成言同赵阙之间仿佛是有暗流涌动,她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二人,一个两个都要护着这女子,都不曾把她放在眼里,想及此处,她复而看向阿瑜,见她面上无动容之色,反倒是直勾勾得盯着她一人,待她触及她那眸中莫名之色时,微微一愣。
还没来得及想太多,便听赵阙凝视着成言,并没有把成言言辞之中的不善放在眼里,反而是含笑着说道:“我与小友之间有无缘分,那当是她一人说了算的,成世子可曾听过过犹不及这四字。”
“凡是皆有因果,有些事,一旦拘得紧了,怕会是反噬其身。”赵阙薄唇轻启,他的好心从来都不会如此泛滥,但一见到眼前这位姑娘,便没由头地想帮一帮她。
谁让他见她的第一眼,便把她错认为长姐了,凭着这丝缘故,也就有了如今他出言相劝。人世间,有因便有果,要想知道这最终结的是苦果还是善果,仅凭造化,而这造化凭心而论。
“赵首辅不愧是一泓高僧的至交好友,如今连佛法也能参悟了,若赵首辅哪日悟得真道,撇去尘事,遁入空门,那清水寺可要再多出一位高僧了。”成言沉声说道,言辞中不见玩笑。
张文杨听着二人一来一回,见着他二人之间隐隐显现出的敌意,甚是惊觉,这二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,幸亏他还没来得及动这小娘子,不然动了他们两个护着的人,他们若是要追究的话,英国公府怕是会把他推出去挡祸,那他岂不是遭殃了。
不过话说的来,倒不知成世子方才言辞之意,不知是真是假,莫非赵首辅真的有意不做这当朝首辅了,想同那个荒唐的状元郎一般,遁入清水寺,去守那处清规戒律。
京都中,一泓高僧可称得上是和尚界的第一人,那民间广为流传的不做状元做和尚的童谣,如今还会被人拿出来论道,张文杨身为世家子弟,也曾听过一泓高僧的往事,不过也仅就停留在疯癫入寺那一说。
在他在嘀咕着猜测之时,赵阙听得成言的这番话,倒没太在意,反而轻笑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假若余生能以佛法沐身,阙倒想同一泓一般,茅屋一间,佛珠一串,不求执念。”
闻言,成言眼睛微眯,看着赵阙眸中的怅然,凝了他一瞬后,相问了一句:“偶然间得知,赵首辅多年不曾娶妻,是因心中之人,已消逝于尘世间。”
“若真是如此,执念已存,消散可就难了。人死不能复生,首辅的执念,也只能是妄念了。”
“方才首辅所言的那番话,于你自己而言,可真再合适不过了。凡事因果,过犹不及,反噬其身。”成言轻揽过阿瑜,随之瞥过赵阙,态度甚是冷漠地说道。
赵阙方才对他所言时,眸色中尽是怜悯,不仅如此,那番告诫的话,他又哪会听不懂其中的意思,他与赵阙不甚相熟,于朝堂之上,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,如今虽不知他存着什么心思,但就凭他试图掺和他与阿瑜之间的事,他就不会予他好脸色。
“世子,若听不进阙方才那番话,也不必恼羞成怒,就当阙随口一言便是,听与不听皆在你。”若是早几年被这番话反而诛之,赵阙也不可能如而今这般淡然,他与她之间的旧事,旁人不过听之枝节罢了。
“既然小友有世子相护,阙就先告辞了。”赵阙无视成言眸中的晦暗,顾而看向阿瑜,颔首以作示意。
阿瑜回视了他一眼,眸中眼波微动,含着感激之情,便是想谢他方才出言相救。成言瞧着二人之间的暗波,搭在她身上的手,不禁往内侧一拢,以示不豫。
赵阙无视成言这一举止,临走之前,同李玉珠执有一礼,而后便往后头的那辆马车上去,显然是不想再掺和此处杂事。
李玉珠还在理着方才所听到的那些,见赵阙越行越远的马车,倒是觉得此事愈发的有趣了,原赵首辅不是传言的那般,因有旧疾,才常年不碰女色。
反而是为情所困,这世间难得的痴情人,为故去之人守身,说来也是笑话,堂堂朝国首辅,这般深情,那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,又可曾知道即使是蹉跎芳华,也等不来一个心死之人。
世间男子,多是寡情,没曾想今日就遇到了两人,可惜这两人,皆想与她作对,还是为了同一个女子,李玉珠掩下这一心思,回过神来,审视地看了被成言拥在怀中的阿瑜一眼,饶有兴味地说道:“你这女子,倒让我开了眼界,区区一个外室,能够进成国公府,还引得人这般相护。”
旁人或许真以为成言是被赵阙的那番话,所惹怒了,可李玉珠却没有这般觉得,她适才看着成言眸中的不善,不留痕迹地朝赵阙而去,便知成言从一开始便敌视赵阙,只因赵阙起初言道,与这女子有缘分。
她可真没想到,常年跟在太子身侧的成国公府的世子,有朝一日,会因一女子,同男子争风吃醋,这般行径,又同父皇宫中的那一众嫔妃有何差别,真是有趣的很。
也不知看似痴情的成世子,会不会终有一日移情别恋,她倒是真想瞧一瞧,若有这般时候,这女子又该如何自处。
李玉珠瞧着成言面上阴沉的神色,随之轻蔑地睥了她一眼,转而说道:“此番看在赵首辅的面上,本公主暂且放过你,可若是下一回再碰上本公主,骤然有成世子相护,那也是无用的。”
成言一向是站在太子那一端,与皇兄那一派,如死敌一般,她在此事上,还是拎得清的,这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,可性情着实是不为她所喜,不过转而言之,太子那派的人的确是惹人厌烦。
言罢,她目光转向成言,眸中已闪过一丝不耐烦,本以为能够随意惩治了这一蝼蚁,没想到变故横生,变成了如今这个地步。赵阙是父皇的重臣,她暂时还得罪不起,可这成国公府的世子不过就是太子的爪牙,她堂堂朝国公主,还不至于惧怕他。
正如此想着之时,她眸中的玩味逐渐被不耐取代,随即不想再在这烦心的地方待下去,准备带着身后的众人离去之时,便听耳边传来一言,道:“臣听闻公主近来与陆千户走的甚近,若是公主你想动我的人,那休怪臣加倍地还回去。”
闻言,李玉珠感到一阵压迫,下意识地凝神屏气,心不禁为之一颤,这话中的狠意,就差没有直接言出。
听得这番狠言,她心头闪过一丝不明,本不该如此才是,为何她如今听得有人想伤及陆子良,她便会莫名的不虞。近来,她确确实实同陆子良走的很近,可这也是因他不知为何伤重,而在京都中,他除了有母妃照看外,就无其他亲眷。
那伤虽是来的莫名其妙,可谁让她捡到了他呢。
“大胆,你竟敢威胁我。”李玉珠暂且敛下心中所想,压下那阵颤意,骤然生出怒意,斥责道。
成言不曾畏惧,直面李玉珠,说道:“方才所言的,望公主好生斟酌。”他未把话说透,给足了她面子,可这面子在李玉珠看来,却是半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。
“公主千金之躯,还是早点回宫,莫被不长眼的人给冲撞到了。”话毕,成言一双眸子朝张文杨看了过去,话锋显而易见是直接对着他,那眸中含着的不善,一刻也不曾遮掩,就这般明晃晃的盯着他。
张文杨见此,不敢直视那双带着怒意的眸子,连忙颔首低下头去,更别逞开口言语。
他对着站在公主一旁的妹妹暗暗使着眼色,还望她能够救他于水火,成世子的眸光,他实在是扛不住了。小娘子不是好好的站在世子的身侧吗?他也没拿这小娘子怎么着啊,世子怎么偏偏紧抓着他不放。
张文宛瞧见自家二哥那没出息的模样,心生厌恶,整日不思进取,只知道同京都中的那些纨绔厮混在一起,平日里惹祸倒也没犯什么大错,今日可是出息了,招惹上了成世子。
纵然她想让成世子身侧的女子身败名裂,为他所弃,可对之动手,也不该把英国公府扯上去。如今公主都被成世子气得不知怎么办为好,瞧着公主好似也奈何不了他,若是他要寻二哥算账,她又能有什么办法。
此时,李玉珠心头早已怒火中烧,可却又忌惮成言口中所言的,朝堂之上的事,她虽是不懂,但也曾知道,为官者若是在朝中树了劲敌,便是寸步难行,前路茫茫。
她这段时日,多次想让母妃在父皇那处美言一番,多多提携表哥,以便他能早日得到赏识,官运鸿达,这般,他才能有底气去求父皇,让她下嫁于他,如此,便也不必尚公主。
朝国的公主出嫁,若是驸马有出息,能让公主下嫁的话,那他留在手上的权利倒也不用如数交还,可若是驸马碌碌无为,也只能落得一个尚公主的下场,陪同公主住在修建的公主府内,除了有个驸马的名分外,毫无实权,与面首无甚差别。
当下,在表哥养伤的这段时日,她与表哥的交集慢慢的变深了,这没过多久,她便把一颗芳心落在了他的身上,而不自知。虽还没认清自己的心意,可心中所念所想,皆是为了他一人。
这成言委实奸诈,可恶至极,竟然用表哥来威胁她。
第89章 睚眦必报
当下她的心境,与往前已然是不同了,纵然想让表哥当她的驸马,可表哥若是折了傲骨,也就不是让她挂心的那个男子了,李玉珠如是想到。
而今朝堂已分了三个阵营,其中以父皇为首的赵阙那一派,似是无关紧要,高高挂起,太子那一派根基深厚,身后站着如数朝臣,皇兄在这两派中,隐隐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阵营。
母妃总是不愿与她讲朝堂之上的事,仅让她笼着父皇的宠爱便是,弄得她如今对三方割裂之势,一知半解,也不知成言依仗着太子,是不是真能够阻拦住表哥的官途。
若是他那威胁之言,不仅仅是朝堂之上的事,那又该怎么办?
“成世子,你为了这个出身低贱的女子,威胁本公主,就不怕本公主治你大不敬之罪吗?”李玉珠目视着成言,说道。
成言面上无甚改变,仅是淡淡地说道:“护住自己本该护住的人,又有何所惧的。”
“公主若要治臣的罪,那治便是,臣并无二话。”话音一落,他面上一片肃然,紧紧崩着的脸不见惧色。
“成世子可真是一片痴心,但奈何朝堂上也不是你能够一手遮天的,就算有太子给你撑腰,可你的靠山很快就会自顾不暇,不是吗?”李玉珠骤然想起,她在宫中听到的风言风语,想也没想太多,便就此讽言道。
虽言辞之中是这般说道,可她心中还是拿不定主意,若是他真的不管不顾给表哥下绊子,那可怎么办?
在宫中恣意地活了数年,她从来都不知道,有朝一日会因一个男子,变成如今这副不安的样子,行事还只能瞻前顾后了。往前,她还把表哥当作一个若有若无的人罢了,到如今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高看一眼。
稍稍滑过一丝不安,她眸光微微一闪,一直看着成言,便想听一听成言是会如何应道。
阿瑜听了好半晌,自顾不暇?这便是了,按前世的轨迹,这段时日,岷州那处的事,可就闹出来了,这终归是不曾改变的,她转过头去,看向成言,似是想从他的神色中,瞧出点什么来。
可那线条分明的脸上,任她打量,也没让她看出点什么,只听身侧的人开口说道:“臣虽不才,可若要拿捏一个小小的副千户,似也不难,此事乃是私怨,倒也无需惊动太子。”
那小小的副千户几字,重重地落在李玉珠的心间,她背脊骤然生出一股子寒气,她当然知道在京都中,副千户一职,其实若是没人提携,也就官途到底了。
说到底,这副千户还是父皇亲口御言封的,她本以为往后就算母妃不愿粘上那任人唯亲的恶名,父皇总得提携他一番,可没想到,这荣恩根本就没过多久,父皇就似是忘记了表哥一般,任他在锦衣卫受人打压。
若是成言再打压一番,那表哥在锦衣卫又有何盼头,更别逞能有资格,去求父皇让她下嫁于他。
“谢通,方才你在宫门口瞧见了什么,如实同公主说道说道。”成言低唤了一声,不待片刻,便见一人从暗处出来,直直地站在成言的身侧。
主子唤他现身,自然是想让他把玉珠公主所关切的事,说予她听,他躬身行有一礼后,说道:“方才在宫门口,在下好似瞧见陆大人同锦衣卫中人起了争执,陆大人势单力薄,瞧着像是落入了下风。”
言毕,便退到成言的身后,不发一言,主子想让他说的话,他已同公主说好了。
若不是今日庆期遣人同他吩咐了一声,说是主子准许瑜姑娘独身出府,让他悄悄地跟在身后,不仅是保护其安危,同样也是监视着她,不能让她再那般轻易跑了。
终归到底,主子还是心有余悸,对瑜姑娘仍旧是放不下心来。
便是这般,阴差阳错让他能够在张子杨闹上事来时,留了几个下属护好瑜姑娘安危,自己则去通风报信了,如此,才恰巧看见宫门口堵着一行人,那一行人穿着锦衣卫招摇的飞鱼服,他不识得便是不该了。
谢通的这一番话,李玉珠听后,着实是忧心,表哥身上的那处伤还没好,仅告假几日,便强撑着上职。再者这段时日里,锦衣卫那行人,也是混账的很,看眼力行事,瞧着表哥似是没了庇护,一再欺压他。
她虽是一国的公主,可到底还是女子,也不便出面为表哥撑腰,如此,也就只能任表哥一人应对那些刁难,因她对之甚是担忧,知道他的处境后,难免会留意宫中锦衣卫的动静。
这般一来,她明着去护虽是不成,那暗地里护着,总该不会惹出麻烦来,那行人好几次刁难表哥,她都暗暗使着法子给化解了。
不曾想,今日她也就出宫了一趟,怎么锦衣卫的人,又给表哥使绊子,真是岂有此理。
当下情窦初开,感情正是浓烈的时候,虽可能是一厢情愿,可于这个骄傲的公主而言,她觉得人迟早都会是她的。
她听着陆子良遭人为难,如今哪还有功夫再与成言纠缠,只匆匆留下一言:“成世子该管好自己的人,若是哪天被旁人拐跑了,可白费了你如此苦心。”
说者无意,听者有意。
成言的脸色一下子比方才还难看了些,他本就因为赵阙插手他的事,而感到不豫,眼前这一桩桩的事,其中牵扯的人,似是都能和阿瑜扯上关系。
赵阙是一人,而适才迫不得已提到的陆子良是另一人,这二人,一个言之,同阿瑜有缘分,另一人,势不肯放手,暗地里妄图把手伸进成国公府来。
这般一来,不得不让他多想,毕竟那一回,口口同他言道,他与阿瑜相识十几载,那一幕历历在目,仿若就在眼前,都快要成了他心头一根尖刺。
若不是这般,他何必让在锦衣卫蛰伏已久的下属,暗地里给陆子良找绊子,要不然锦衣卫的那行人,为何会三番两次去排挤他,锦衣卫内的人,惯会欺善怕恶,如今不过是看陆子良没了依仗,才敢多次欺辱他。
陆子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,敢惦记起他的人来了,也别怪他从中作梗,故意为难。
待李玉珠带着身后的一行人离开后,张文杨适才看着公主都没有斗过成言,他本来就得罪不起成言,这下更是害怕地身子颤了颤,他刚想在旁人还没有主意到他的时候,悄悄地走开。
可还没来的及避难,便被谢通挡住了退路,这下,步子一顿,畏惧地转身回头看了一眼,待看见成世子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时,便知道此事没这般容易善了。
而张文宛瞧着二哥似是被成世子的手下给拦住时,没由得暗骂了一声,可到底还是没抛下他,一人离去。
她对着成言福有一礼,转而说道:“望世子海涵,且饶过我二哥。”
成言听之,却也没开口应道,他暂时没管那纨绔,皱着眉头,垂着眸子,似是问了一声:“我的性情原来是这般好,任谁都能够来踩上一脚,是吗?”
这声低沉的言辞,阿瑜走神之际,尚未听清,但她知道他方才是说了一言的,为此,她甚是不解的问道:“什么?”
看着阿瑜面上的恍惚,成言也没再重复适才那番话,只是甚是认真的瞧了阿瑜好半会。
虽阿瑜不知道成言究竟是说了什么,可那一番话,张文宛倒是听得清清楚楚,纵然成世子不是说予她听的,可她还是留意听清了那一言,她从来都没有想过,会在成世子的脸上看见怅然若失之色。
“他方才想用哪只手沾染人,便卸了哪只,若两只都碰了不该碰的东西,那皆卸了。”成言话中不见半点客气,已然打定主意要让张文杨吃些苦头,这番话也是对着谢通吩咐的。
闻言,张文杨面上布满惊惧,连连后退。
张文宛听之,心中一慌,可还是强压下不安,装作镇静地说道:“世子,此恐为不妥,说来我二哥还未酿成大错,就饶他一回罢。”
在她还在求请之时,谢通已顾不上太多,听着主子的吩咐,便拽着张文杨的手,随之利索的一扭,用了狠劲一拉,随之,另一只也是这般,如数被卸了下来。
“右手右手,你卸我左手做什么……”张文杨痛的呲牙咧嘴,可右手的疼痛还没缓过来,便见谢通死死地压着他,在他的目视下,再把左手给他卸了。
而后,一双手软趴趴地垂了下来,他疼的满头大汗,纵然是如此,他也不敢出言辱骂,若是再惹恼了这尊煞神,他怕他自己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。
在他以为成言卸了他一双手,此事便能过去之时,便听耳边隐隐传来一言:“来日,在下会同英国公府呈上拜帖。”
睚眦必报,睚眦必报,张文杨疼得快要晕过去的那一刻,脑海中骤然闪过这一丝念头,嘴上无声的暗骂道,可还没念上几回,便倒地昏了过去。
张文宛瞧见自家二哥的双手硬生生地被人卸了下来,她想阻止却也来不及,而后二哥倒在地上,她才反应了过来。
阿瑜见之,搭下眼帘,面无神情,恶人自有恶人磨,她还在想着适才成言与李玉珠言道的那些话,想来陆子良在李玉珠心中,地位很不一般,而成言方才是用陆子良威胁了她,偏偏她似是有此忌惮,那陆子良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?
第90章 说三道四
那日从如意馆回来后,阿瑜整日里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,似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。晴笛成天这样瞧着,虽觉得再这样下去定是不成的,可也无甚办法。
那日,李玉珠顾不上太多,带着随身的人离开后,张文杨也被张文宛扶着灰溜溜地走了,成言也没能腾出空子来陪阿瑜,去瞧瞧偌大的如意馆,都还没同她交代几句,就匆匆地往宫里赶了。
阿瑜倒也没说些什么,成言不陪在她身侧,她倒也乐得自在,可是心中还是挂念着陆子良到底是如何了,故而整个人在旁人看来,似是心不在焉,忧心忡忡的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近几日,成言大多时候都在宫中,有时赶不及回府,也遣人往世安院传口信,说是被太子留宿在了宫中。就算有时候他能赶回府上夜宿,阿瑜也早就歇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