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二人其实在这几日,也没多少时辰闲话,夜宿时,他倒也只是静静地拥着阿瑜,就此睡了过去,隔日,还不待她起身,便又赶往宫中。
阿瑜其实每回在成言进屋的那一瞬,便被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,但察觉到成言并没有想唤醒她的念头,她也就当作不知道,就安安静静地假寐着,整个身子被成言拥入怀中时,装作不知道,就这般随他去。
一床被褥中再挤进一个人,屡屡都能把冰冷的褥子,带着有那么一些些的热源,阿瑜每回倚在他怀中,起初还毫无睡意,可还不待多久,便能依着他身上那股子暖意,就此安睡过去。
白日里,阿瑜要么就是待在院中,要么便去寻周嬷嬷的麻烦,周嬷嬷因有所顾忌,不敢对她放肆,可每回跟在周嬷嬷身侧的凌音似是咽不下这口子气,站在周嬷嬷的身后瞪着她,那满脸的怒容,瞧着似是要吞了她一般。
有时阿瑜瞧着凌音的那副样子,觉得甚是好笑,可每次笑完,便又觉得在前世的时候,凌音能与她交好,不是凌音能藏得住心思,用尽心机哄骗她,而是自己实在是蠢笨,看不透人心。
一切瞧着都好似朝着正确的走向下去,如今阿瑜就等着成言被太子遣去岷州,可也不知道是哪处出了差错,与前世有了些许不同,骤然有一日,府上的人津津乐道着一件事,言之,因岷州灾民涌入京都,京都皇城之下,屡屡因灾民作乱,扰得京都民不聊生。
太子见之,心生不忍,安顿京都中涌进的流民,可终究是断不了根源,这番下去,往下一查,便发现了京都中大多流民皆是从岷州而来,此番一来,岷州官员贪污赈灾款之事,被闹到明面上。
而后,此事传开,民间百姓也皆有耳闻,太子一党纷纷向皇帝献计,二皇子一派,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,多有阻拦。两方阵营就此拉锯,谁也不让着谁,那派往岷州的官员,也就迟迟定不下来。
前世的这个时候,成言已然往岷州赶了,可到了如今,接连几日过去,还不见成言有动身的征兆,阿瑜生怕是哪里出了乱子,才没同自己所想的那般。
可还不待她找到机会同成言打听一二,便听府上的人说了一桩笑谈,当然此事是同成言有关的,不然也不会惹得府上的丫鬟婆子连番拿出来谈及。
这消息也不知道是打哪传出来的,说是宫中陆贵妃所处的公主,正值芳龄,皇帝想给她选驸马,也不知为何,正值这个风头之时,皇帝偏偏在朝堂上多次言道,成国公府世子英年才俊,是佳婿的不二人选。
在太子同二皇子一派苦争不下时,皇帝力压众口,把去岷州的官员也给定了下来,准备遣太子一派的成言赶往岷州,而后宫中还传言,言之这是皇帝给成国公府世子的考验,若是成国公府世子此趟能把岷州之事了结,便赐婚于他,予之荣恩娶了公主。
这公主还尚未求证,宫中传出的言论是真是假,便急急忙忙地冲入皇帝的御书房,向皇帝直言,她不想嫁给成国公府世子,还言道成国公府世子不是她的良配,望其三思,可皇帝听后,称之并无此意,并罚责了她。
此番便是闹了一个笑话,随后便传遍了宫闱,毕竟李玉珠闹出来的动静,让后宫中人难得看了陆贵妃的笑话,教养出来的金枝玉叶,便是这般毛毛躁躁,还敢做出勇闯御书房一事,可算是惊了后宫一行人。
而这宫中之人,也多是嘴碎,很快即把此事闹的满宫皆知,这一传十,十传百。
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成国公府上的人也听闻了这回事,如此一来,府上的人都知道了皇帝没真准备给世子赐婚,被公主这一闹,也知道了世子不为公主所喜,随即世子被公主拒婚一事,就此传得沸沸扬扬。
这桩笑谈,阿瑜听后,甚是疑惑,怎么这还偏离了前世的轨迹?前世那赐婚圣旨下来后,公主好似也没闹出任何风波来,安安分分地把那一道圣旨给接了。
如今这赐婚的苗头有了,李玉珠为何会不愿意嫁了?因有前世的那道圣旨,阿瑜想的倒是比旁人多了些,既然能传出这些风言风语来,那圣上定是有这个念头的,可不知为何,比前世早了些,如今还暂且压下了这一事。
莫非陆子良在李玉珠心中真是那般重要,若是圣上真下了旨意,难道她还想抗旨不尊,让皇帝收回成命?
她心中压着这些事儿,实在是没有心思再行些旁的事来,不论是从哪来的消息,她都只能从那些嘴碎的丫鬟婆子口中去听,这些杂事,成言从不与她讲,她也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。
晴笛这几日,见她在府上多走动了一二,不再成日里闷在屋内,便时不时串掇她往园子那处逛,但晴笛也属实是没有想到会在园中假山那处,瞧见几个丫鬟偷懒,偷懒便罢了,她们嘴中还说了些让人生出怒意的话来。
她虽不知瑜姑娘听之,心中是如何作想的,反正她听了,甚是生气,刚想冲进那假山道中,斥责那几个丫鬟,才稍稍踏出一步,便瞧见瑜姑娘摆了摆手,即是阻了她。
她不明其意,眸中满是不解,随即听到瑜姑娘开口小声说道:“听一听罢,这听着甚是有趣。”
如此一来,她也只好讷讷地往后,退了一步,可也没忘了打量瑜姑娘面上的神色,瞧着似是没有一点儿不高兴。
耳边那些污言秽语还不停的言着,不曾断绝。Pao pao
“那皇家的公主不想嫁进府上,没准是因为府上住了那么一个玩意,夫人院中的凌音姑娘可是说了,那个外室来历不明,许是从莺花巷中出来的。”
“若那外室真在那脏腌之地待过,夫人又怎么会许她入府,脏了成国公府的门第。”
“勾栏院中的女子,多是学了些蛊惑人的本事,男子一旦沾上了,可就和陷下去了一般。你没瞧见那外室,可被世子稀罕的紧吗?那外室如今可是住进了世子的世安院,往后荣华富贵,愁都不用愁了。”
“世子如此稀罕她,又怎么会让夫人知道她是从勾栏院中出来的。”
“如此一来,世子要想纳了这么一个女子,只要瞒下此事,称她家世清白,不过就是出身不显,夫人也不好阻拦世子纳妾。”
这话阿瑜听之,不过一笑置之,她们所言的,旁人不知真假,她自己难道不知吗?阿瑜学不会自欺欺人,也不想自欺欺人。凌音透露给她们的,不正是她说予周嬷嬷听的。
周嬷嬷畏惧成言,不敢把她在花楼中待过的事情,告诉给国公夫人,如今她的侄女倒是想借着府上的悠悠众口,把此事传入国公夫人耳中。
也不知她这番举止,是有意还是无意,但有意也好,无意也罢,此事于她而言,不过是她当时想离开成国公府的幌子。如今,她倒也没想靠着这一事,脱离成国公府。
她正想带着晴笛原路而返,今日从世安院出来,一路上没听到其他她想听到的事,反而是听到了这些关于自己的事儿,虽是有趣,可终归对她毫无用处。
晴笛瞧着她任由那几个丫鬟背后说道,也不予之追究,面上生出忿忿之色,盯着那几个还在嚼舌根的丫鬟。她本想着记下那几人的脸,待主子回来后,她再去同庆期好好说道说道,定是要好好责罚她们。
可她这主意刚刚打定时,便见府上的三姑娘带着身后的丫鬟,从假山的另一头,直直地走到那儿,还不等那几个丫鬟发觉,便说道:“你们是哪个院里的丫鬟,在府上便是如此说三道四,嚼主子的舌根吗?”
那几个丫鬟听到这番话后,忙是转过身来,见到三姑娘,吓得身子一个激灵。
还不待她们有眼力劲地求饶,嬿婉仔细瞧着方才说着闲话的几人,眉头一皱,说道:“我好似见过你们几个,你们是在祖母院中当差的丫鬟。”
“主子还没归府,做丫鬟的倒是学会了偷懒,不好好得在祖母院中洒扫,等着迎主子入府,跑到这园中来嚼舌根了,是谁给你们的胆子?祖母对下人虽是仁慈,可这仁慈也不是用来给你们嚼舌根的。”
嬿婉刚想遣着身边的丫鬟去教训这几人时,阿瑜见之,便知道不能再做看客了。
适才阿瑜瞧着嬿婉维护她的模样,便让她心中渐渐生出暖意,无论是前世,还是这一世,嬿婉终归都是那个一直携着善心的小姑娘。
第91章 嗫嗫嚅嚅
“嬿婉。”阿瑜从假山的另一侧而出,看着她,轻声唤了一句。
闻声而动,嬿婉微微侧身,乍然见到她时,面上稍稍有丝不自然,她心里头还记着上一回同阿瑜的不欢而散,而后大哥还同她说道,让她少去世安院寻阿瑜。
这二人的事情,她是不想再多劝了,此时,再见到阿瑜,她心里头还有着点别扭,总觉得怪怪的。
“我这可不是在帮你,我是见不得府上的下人胡乱编排,乱嚼舌根坏了府上的规矩。”嬿婉看着阿瑜面上盈着的笑意,一时之下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而后眼眸一闪,透着狡黠,忙是说道。
闻言,阿瑜数日不豫的情绪,似是都来没有过,那眉间弯弯的模样,阴霾尽散,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最是嘴硬心软,身边的人若是遇到点什么难事,她若是能做到,定是会想办法去帮。
更别逞嬿婉听到了这几个丫鬟说了些难听的话,话中涉及的虽不仅仅是她一人,可其中的恶意,大多是冲着她来的。嬿婉其实可以当作没有听见,这般也无人会言她,但这心软的小姑娘,并没有放任不管。
阿瑜笑着问道:“三姑娘近来可好?”
她知道若是对嬿婉打趣一番,这小姑娘没准就更加不好意思了,她转而问了一声安。
嬿婉瞧着她不似疏离的样子,微昂着下颌,说道:“托大哥与你的福,好得很。”
阿瑜见之,这幅娇娇的模样,更是让她觉得好笑,眉眼间带着的笑意,她说道:“许久不见三姑娘,三姑娘还记着上回的事?”
听着她这般逗笑,嬿婉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大哥不让我管他与你之间的事,难不成还不许我记着了?”
“你与大哥之间的情情爱爱,要不是他是我大哥,我还不想管,一对痴男怨女,偏偏要缠在一块,这怎么与话本里头讲的不同呢,那话本里多是好聚好散,你们一个要散,一个要聚,甚是扰人。”
小姑娘记着仇,这说着说着还讲起了话本中的故事,阿瑜被她这么一说,面上稍稍有些不解,她也曾看过话本,但她看的话本里头讲的,也不似嬿婉所说的这般啊。
莫非澧州的话本与京都中的话本不见相似,里头的内容大不相同?
但她也就这么一想,不过既然绕及了情爱之事,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,逗弄逗弄她,没准还能打听一番别的,若是能有所收获,那可再好不过了。
“听着三姑娘的意思,是看过不少话本的,这话本中的姑娘家,可都盼着往后能有个如意郎君。说来三姑娘也到了及笄之年,离说亲也不远了。”阿瑜嘴角含笑,逗弄了她一番。
“那三姑娘可有心仪之人,一片真心又可曾许人?”而后阿瑜瞧着在一侧身子还微颤的丫鬟,见她们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视着,她动作稍缓地携过嬿婉,俯着身子,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。
嬿婉起初还以为她想说些旁人听不得的话,甚是给面子地认真听着,可没过几瞬,便听到这一番话,面色骤然一红,轻推开阿瑜,说道:“你胡说些什么,我怎么会有……”
可这话还没说完,便顿了顿,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,面上的红意渐变渐深。
瞧着她这番模样,阿瑜好歹还是过来人,又有何不明了的,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可不就是如她当下的样子。
她顾念着身侧还有旁人在,总得把她们都打发了,才能够好好深究一番,难道前世的这个时候,嬿婉就通同费祭酒相识了?费祭酒的家世虽不及高门贵胄,可府上胜似清贵,后院安宁。
嬿婉前世嫁予他,纵然是低嫁,可阿瑜记得,在嬿婉出阁后,待回门时,那费祭酒瞧着似是极体贴人,站在嬿婉的身侧,不忘嘘寒问暖地顾着她,的的确确算是一个好归宿。
若不是阿瑜重活一世,知道嬿婉会因生子丧命,也不必如此忧虑她的婚嫁之事,她不想嬿婉因给费祎孕育子嗣丧命,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,若是嬿婉嫁给费祎,那前世所发的一切,会不会避无可避。
她知道如今的这个世道,女子找得了归宿,若是不为其夫婿,生下一儿半女,必当不为夫家所容。嬿婉往后定是会与未来夫婿生儿育女,此事,阿瑜阻拦不了,也不能阻拦。
前世命理之说,当下也仅有她一人所知。她已然知道,嬿婉前世同费祎是没有好结果,那这一世,她想着在嬿婉还不识得费祎之前,命数是不是还有所转机。
可若是如今嬿婉已然识得了费祎,那让阿瑜为了嬿婉的性命,就此拆散这一对前世的夫妻,她也定是不忍。
若她近日谋划的那一桩桩的事,能成的话,那这成国公府她也待不了多久了。假若嬿婉与费祎还如前世那般,喜成良缘,她也没有法子去另辟蹊径。
深想了许久,阿瑜好似陷入了死胡同一般,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,才能让嬿婉避过那一劫。
“姑娘。”晴笛瞧着瑜姑娘出神的模样,再见着三姑娘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,出言低唤了瑜姑娘一声。
阿瑜瞬即回过神来,见着嬿婉颔首低着头,摇了摇头,暗念道,小姑娘及笄没多久,心中藏不住事,属实是再正常不过,不能怪她这般容易就显露了心思。
她瞧着嬿婉偷偷把手撑抚着双颊,似是要把面上的热气,给降下去,未免失笑。
倒也没想着再看她,她转头对向那几个方才嚼舌根的丫鬟,斥责道:“不论你们是哪个院中的丫鬟,都不能谈及主子的私事,以作消遣,等哪一日,若是犯了主子的忌讳,恐怕你们担待不起。”
“在我这处,念及你们是初犯,自己去同院中的管事嬷嬷交代此事,如此便罢了。”阿瑜在假山后本想当作什么都没瞧见,什么都没听见,她嫌此事扰人,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不想相管。
可如今已被嬿婉捅了出来,那定是要说出个道理来,至于让她们去寻管事嬷嬷,也是她前世曾听说过,颐宁堂中守院子的管事嬷嬷行事一板一眼,若是见着人惹了乱子,任底下的丫鬟如何求饶,也是无用的,那黄嬷嬷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。
阿瑜让她们这几人去寻黄嬷嬷,一则,让此事给她们一个教训,二则,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,她虽是无用,可嬿婉都为她这般出头了,她若不领情,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。
那几个丫鬟听及阿瑜这般处置,再想到黄嬷嬷的手段,她们低着脑袋,左右瞧了几眼,正想开口求情,便听前头三姑娘说道:“没听见阿瑜如何言的吗?还不快去,是等着我遣人把你们发卖出去吗?”
祖母院中的丫鬟,嬿婉暂且还不能重重地责罚,就发卖这一说,还是吓唬她们的。
可这几个丫鬟听到三姑娘这番训斥,吓得一抖,眸中惶惶不安,似是有了悔意,可再如何后悔搬弄了是非,也改不了她们要受之责罚。而后,待她们尽数离开后,此处仅留有了嬿婉及阿瑜主仆几人。
阿瑜往嬿婉那处看去,见方才还假意露出凶相的小姑娘慌忙的避开她的视线,似是被她戳中了心思,四处躲避。她抿嘴一笑,瞧着嬿婉耳尖红红的样子,她屏退身侧的两人,出言轻声问道:“莫非真的有这么一个人,惹得三姑娘动了心?”
“没有,没有,你和我大哥的事还尚且理不清,管我做什么。”闻言,嬿婉哼唧了几声,而后说着说着,似是有了底气一般,那嗓音骤然放大。
阿瑜见着她嘟嘟囔囔,而后乍然奋起的样子,更是觉得好笑,小姑娘的心思不难猜,也很好看出,今儿个若是不让她撬出点什么来,来日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。
阿瑜轻言软语说着:“三姑娘已然到了及笄的年纪,若是有思慕的郎君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情投意合得来的归宿,总比瞎子抹黑,盲摸为好,但你们也当需过明面,有及媒妁之言,才是一桩好的姻缘。”阿瑜知道嬿婉年岁虽小,可该知道也是不少了,必当不会与那费祎私下有了首尾,可她还是没忍住想提言道。
而前世那费祎的名声,也是不错的,想来费祭酒奉及的君子之行,该是不会做出于礼不合的糊涂事来。
“你这都说的都是些什么,我与他还没……”嬿婉听到阿瑜说的那番话,甚是惊羞,才稍稍开腔,可随之又似泄气一般,低着头嘴里不知在咕哝些什么。
阿瑜唏嘘不已,这费祎有这般好?能让方才还朗声而言的嬿婉一下子消了声,变得嗫嗫嚅嚅了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如此珍重思慕的郎君,那她怕是不能够去拆散她们。
在她还在想着该如何是好之时,嬿婉似是想到了什么,连声说道:“今儿,二姐姐相看人家,母亲在正堂里见人,我得偷偷地去瞧瞧,不然以二姐姐的性子,若是嫁了一个不好的人家,那可怎么能行。”
“先不同你说了,我去瞧瞧未来二姐夫。”言罢,嬿婉便想匆匆忙忙往正堂去。
还没来得及思量她口中的话,阿瑜下意识扯着她,言道:“相看一事,国公夫人心中想来是有数的,再说,这是二姑娘要相看的人家,你还是少掺合了。”
相比于二姑娘,阿瑜心中定然是更偏向嬿婉,一时之下,言辞说的快了些,虽是熟捻,可在嬿婉听来,倒不是那么顺耳,她可是打定了主意,要去给二姐姐把关的。
第92章 不可名状
阿瑜见嬿婉带着贴身丫鬟涟漪往正堂去,眼瞧着是阻拦不住,便跟在她的后面,往正堂的方向而去,不知为何,阿瑜觉得府上的二姑娘甚是奇怪,但也说不清是哪处,总觉得二姑娘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无害。
嬿婉担忧成芸相看的人家不是良配,偏生得要去插上一手,阿瑜知道前世之事,若成芸不出差错,定是会同前世那般,嫁予抚远大将军,今日的相看,想必是会黄了。
但相看之事,成与不成,嬿婉作为府上的三姑娘,哪能去插手府上二姑娘的婚事,长幼有序,成芸虽是庶出,可终归到底还是嬿婉的二姐姐,况且,这嫡出姑娘去插手庶出姑娘的婚事,不论是存着什么念头,让旁人听去,定是会扯拉。
阿瑜实在是放心不下嬿婉,怕她折腾来,折腾去,弄出点什么事来。
成国公府的正堂离园子也是不远的,这处园子正是去正堂的必经之路。
她跟在嬿婉的后面,本想着待在她的身侧,不管生出些什么事来,都可以很好的拦着她,可嬿婉实在是心急,一路小跑往正堂去,阿瑜想追上去,可还没见一会的功夫,便见她跑得人影都要不见了。
晴笛不明所以,但瞧着瑜姑娘是想追上三姑娘,故也不没多管,主子只是说过,没有他的准许,不准瑜姑娘往府外去,而这府上的任一处,主子并无做出何吩咐限制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