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于噩梦中惊醒,当夜斩杀了守在乾清宫的数人。
可到底还是是有漏网之鱼,成言暗地里让人,把那番话传入太子耳中,至于太子信与不信,成言并不在乎,他知太子对皇帝还残留一丝孺慕之情,要想让太子相信皇后的死与皇帝有关,还需他添添力。
他有前世的记忆,也知道皇后是怎么惨死的,可其中缘由,扑着迷雾,前世他助太子登位,一心想为端王翻案,端王事毕,他于朝堂上,是权臣也是奸臣,回到私宅,醉生梦死已是常事。
皇后崩逝之故,他不去查,太子自会着手,而查到之后,他不去问,太子也绝口不提。因之,他从来没有把皇后与端王牵扯在一起,而端王一案,其实与皇后崩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成言也是在听到皇帝的那番胡言之后,才胆大心细地猜测了起来,皇帝既然提了皇后的名讳,又提到了皇后的旧情郎,而那旧情郎远在澧州。
据听闻,皇帝年少,还不是太子的时候,曾与一母同胞的端王,在白鹭书院隐藏身份当书生,而白鹭书院开设女学,男学和女学相距较远,可止不住才女之名传入众口。
而那才女,是出身江左大族的一位贵女,于京都省亲,拜入白鹭书院女学夫子门下,其惊艳了众人,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会儿在白鹭书院当书生的皇帝和端王。
后来,还是皇子的皇帝以皇子妃之位,娶了那名江左贵女,后来,其登位后,封皇子妃为皇后,自此,成就了一段佳话。
太子手执密信,见被他召来的成言坐在下首,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已是见怪不怪,这三年来,成言就和丢了魂似的,时时走神,时时颓丧。
曾经他以为,那丧生于火海,消散于世间的人,不过就是成言的一个通房,能令堂堂成国公府世子念念不忘,是她的福缘,可后来他得知那女子是端王之女,自己的堂妹,不免有些唏嘘。
自古红颜多薄命,已死之人,还能够让成言深情相待,对此,太子也就随他去了,不过成言神神叨叨地念之,堂妹还在世上,怎么都不肯相信堂妹已死,惹人动容。
不过,这一回在江南办案,倒让他把已死之人,寻回来了,还把人带回了京都,不得不说,世事无常,谁也不知道往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。
“则安,此次多亏了你,哲远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,孤听闻,堂妹在江南待了三年,此次回来,还给你添了一个孩子。什么时候,让她们母子二人进宫,让我见一见。”太子放下手中的密信,朝着成言说道。
话音一落,成言未有反应,他怔怔地坐在那儿,心早就飘到了别处去,他还沉浸在阿瑜对他的疏离,如今,再这么下去,待端王谋逆之案事毕,怕是她会对他更冷漠,更无情,如此冷落,让他就是乱了心,慌了神。
“则安。”太子复道了一声。
成言似是惊觉,抬眸瞧见太子眼中的疑虑,思忖了一瞬,回道:“微臣应尽之责,更何况哲远称臣为师长。”
文帝八年,经陆贵妃吹枕风,皇帝难得眷顾太子,给二皇子赏下通人事的宫女时,也一并赏了太子,太子于宫中长大,对此,并未推却。
而人事宫女事了后,是要赏下汤药的,可太子处和二皇子处的司寝宫女,都是由统善后宫的陆贵妃安排的,陆贵妃转念寻思,不仅没给太子处的司寝宫女赏下汤药,一个月过后,还以暴毙身死为由,把那名宫女藏到了宫外。
在前世,此事在太子与二皇子争位之际,由陆贵妃掀至,而陆贵妃当时拿那名司寝宫女生下的孩子威胁太子,太子终究顾及着那个孩子的性命,延了数日,与二皇子周旋。
如今,成言记起前事,自然不会让这个软肋,捏在陆贵妃的手中,在宫中摸其蛛丝马迹,于宫外寻其人。
李哲远被成言寻到后,已有三岁,成言趁着还没打草惊蛇,直接夺人,而后把三岁的哲远送入东宫。虽然太子从来不知道哲远的存在,可哲远到底是东宫的庶长子,即使他生于一场阴谋,可身上留着的毕竟是太子的血,太子若不接受他,他还能怎么办。
起初,太子仅仅是衣食无忧地养着他,可他在外流落了三年,陆贵妃安排的人,仅是照看他,让他活着就成。他到东宫之时,连话都还不会说,东宫之人,虽得太子吩咐,可瞧着他蠢笨的样子,侍奉得也不尽心。
那段时日,太子瞧着成言面带颓丧,待空暇下来,就思亡人,而哲远骤然出现在东宫,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,哲远无母族,无亲仆,太子为了给他张脸面,让年岁尚小的他认成言做师长。
往后,成言或许能分出些心神来,教养他的幼子,而幼子身后站着成言,也能够有些许底气。
“京都的略卖人背后有人撑腰,歹人能捆了哲远,轻而易举南下,必是东宫之内,出了内应。江南的略卖人仅是为了钱财,而真正的歹人如今还留在京都。”成言如是说道。
第127章 自有成算
“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,陆贵妃侍疾在左右,如今试图挑唆父皇废了孤的太子之位,改立元毅。可父皇到底是怕死,他怕一旦改立元毅,陆贵妃就会不顾他的死活,名正言顺,放手一博,扶元毅上位。”
“陆贵妃安插在东宫的探子,如今在太子妃宫中,此事,孤早已知晓。吃里扒外,勾结外人,委实该死。但现在还不是拿他性命的时候,暂且让他在东宫待着,必要之时,能混淆视听,予元毅致命一击。”
太子走到成言的身侧,手放在他的肩膀处,暗叹了一口气说道。
东宫之事,身边自有亲信替他摆平,如今正是夺位的关键时期,内忧外患不断,他东宫的内务,若是还需要成言操心,那他这个太子,着实是无用。
而今,元毅养私兵,造铁器之事闹了出来,朝堂上,拥护皇帝的臣子都群起攻之,元毅与陆贵妃此时正焦头烂额,陆贵妃剑走偏锋,想趁人不备,捉了哲远,用以威胁太子。
只不过让人察觉了,陆贵妃这才做出遮掩,使人误会,哲远是为略卖人所偷。事出有因,略卖人要被处置,而想打哲远主意的陆贵妃,伸了不该伸的手,也该尝尝教训才是。
成言面带忧色,回道:“圣上越发神志不清了,病榻在床,容易受人蛊惑,望太子还是早日动手,终成大事。”
“元德皇后薨逝得蹊跷,您不准微臣入手暗查。可臣认为此事与端王有关,端王谋逆,圣上深信不疑,早早定案,其中怕是另有隐情,微臣实在是想早日为岳父翻案,还岳父清白,还请您容臣查上一查。”
太子知皇帝于梦魇中说的那番话,可他不信,却也害怕,害怕母后的死,真的与父皇有关,少年夫妻,恩爱两不疑,母后在世之时,陆贵妃不过就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妃嫔,而元毅也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平庸皇子。
虽然父皇对母后,做不到十年如一日的椒房专宠,纳了许多妃嫔在宫中,可父皇到底是最看重母后。
母后统领六宫,后宫和睦,于后宫中是为贤后,在父皇身侧,是为贤妻,在他心中,是为贤母。父皇口中所言,母后有旧情郎,还想把父皇拉下皇位,这怎么可能呢。
什么咎由自取,他通通不信,定是于乾坤宫侍奉的宫人,听岔了,跑到他跟前来危言耸听。可太子到底是心中存疑,他派亲信于后宫查过,并未查出些什么来,皇家私事,也需谨慎。
罢了罢了,则安也不是外人,若他能查到,就交由给他罢,太子听他言辞恳求,两人共患难已有数年,东宫与成国公府早已绑在了一起,他去入手追查,也是再合适不过的。
不过口中言之,为岳父翻案,还岳父清白。如今美人虽已归来,但他好像听手下之人言,成言与堂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缓和,入京都之时,都没有共乘一辆马车,怎么如今直接把端王称作了岳父?
太子玩味地打量了成言几眼,调侃道:“岳父,孤的叔父怎么就成你的岳父了?”
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她是我的妻,不管她愿不愿意,她只能是我的夫人,而端王也只能是我的岳父,除了她之外,我不会让她人冠我之姓氏,她也不能冠其他夫姓。”
既然重来一世,此世为他所求,以缘法而来,那得之所愿,必有所应。若她无动于衷,那他此生甘愿独守,独守于他而言,并不陌生,只不过前世他独守的是孤坟,而今世,老天已是可伶了他,让他能够守着鲜活的人。
成言敛了敛神色,抬眸而道:“岳父如今还背负着罪人之名,太子的这声叔父,唤得为时过早。”
闻言,太子蓦然回眸,似是不敢相信,有朝一日,还能够听到成言回嘴,这可是稀罕事啊。他麾下的属臣,大多都是闷葫芦,其中唯成言之最,寡言却又稳操胜券。
他与成言的交情,不是一日两日,十数年来,他这是第一回 ,听到其回嘴,倒是难得的很。
“你这是在明里暗里,让孤早日为叔父翻案?往日不见你着急,如今倒像是变了个模样,爱屋及乌,此言不假啊。”
“堂妹在你那儿,孤也能稍稍放心,不过你什么时候带着她们母子二人入东宫,让孤好好瞧瞧她们,终归是父皇对不住她们,待孤解决了元毅,朝中安宁,必对之做出补偿。”
如今父皇病榻在床,神志不清,他于心不忍,也不能大逆不道,取而代之,还是再等等罢,他是朝国的太子,只要等到父皇咽气,名正言顺之际,自然就能够登位。
成言的那番谏言,他不是不知道,但他宁愿有所回避,也不想就此应下。
……
成言离开东宫之时,看着悬檐上飞过的燕雀,目光微凝,燕雀不知鸿鹄之志,二皇子的鸿鹄志,本早该断绝,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心软,倒有其燕雀之目光短浅。
自二皇子受难,太子本有数次机会,对二皇子一派赶尽杀绝,只不过要有之决意,迎东宫上位,让病重的圣上入行宫修养,可太子为人子,不忍夺其位,一拖再拖,直至今日,尚在观望。
太子怕是忘了,前些年,圣上独宠陆贵妃,重视二皇子,以至于东宫之位不稳,险些被圣上所废,那绝境之态,让他生狠斗之。而如今二皇子如困兽受难,太子却不能居安思危,总想有万全之策。
此心性,前世的成言就深有所感,故而朝中需狠厉之臣时,成言代之。而赵阙是为先帝之臣,先帝故去,他转投新帝,继为纯臣。朝中一人唱黑脸,一人唱白脸,辅佐元哲,替其守了江山,让盛世一现。
既然太子狠不下心来,可他却没有那么多顾虑,早日动手,便能早日安阿瑜的心。这一世,他不想再让她等下去了,前世,就是他瞒着她,让她等得太久了,她才不愿意再等他了,而后留他一人在世间,悔之泣之。
是夜,赵首辅府外,两人越墙而入,行至赵阙院中。院中看守的侍卫,见之,拔刀相向。
“还望通传一声,太子属臣,想与之一见。”朝堂之上,能够自称是太子属臣的,唯有一人,来人正是离开东宫后,于赵首辅府外等了许久的成言,他等到夜幕将至,才带着庆期,越墙入府。
话音一落,守在院中的侍卫,目中带疑,而管事的听此动静,来之一瞧,入屋内通传。
过了一会儿,管事摆了摆手,让成言入内,把庆期拦下来。成言见之,并未多说什么,瞥目让他在外面待着,而后独身入内。
刚一入内,就见赵阙于书案执座,未曾抬眼,口中出言:“世子夜半入府,不知所为何事?”
“自有要事,想与首辅商谈。”成言低声道之。
赵阙从书案那侧起身,拂了拂衣裳,行至茶案处,抬手请成言坐其对侧。
“世子是为太子属臣,而阙为圣上纯臣,朝中之事,未有交集。如今圣上病榻缠绵,太子掌重权,世子与阙又有何要事可商?”朝中局势已定,赵阙实在不知成言所来因何。
“首辅于朝中,殚精竭虑,可惜生不逢时,辅佐错了人。不过这也不是首辅的过错,圣上初登位之际,是明君之相,只可惜,听谗言,耽美色,让朝中上下,结党营私,混乱不堪。”
“则安斗胆同首辅交心商议,若天都乱了,那这片天,还值不值得首辅拥护?其若不然,何不改天换日,丈就盛世。”成言直直地看向赵阙,话中不带迟疑,眸中不带踌躇。
他丝毫没觉得口中言辞大逆不道,反而想拉着赵阙一同翻了这天。
听了他这番话,赵阙稍有怔楞,微微皱眉,言道:“圣上如今不理政事,朝中之事,二皇子也插不了手了,太子只需要再等等,就能够称心如意,为何要急功近利,如此着急。”
“若稍有差池,极易落下话柄,实在不是良策。”赵阙微摆了摆头,对成言所言的那番话,不为堪同的。
闻言,成言怎么又会不知道赵阙的意思,可前世他同赵阙想的一般无二,也觉得实在是不必心急,为了稳妥行事,不留人话柄,等了又等,可到了最后,为犹豫所累。
“百虫不死死而不僵,二皇子虽然失势了,可陆贵妃还在侍疾,若圣上做出糊涂事,谁又能阻止。”
“则安曾听闻,二皇子多次想拉拢首辅,可首辅却直言相拒,以二皇子的为人,恐怕已经记恨上首辅了,若是二皇子登位,恐怕首辅不仅不能一展鸿愿,还会身首异处。”
听之,赵阙的眉头皱得厉害了些,他何尝不知,待权势变动,只有太子登位,他才能够安然无恙,太子心性纯良,不似二皇子那般狠毒,有此储君,为朝中幸事。
他稍有疑虑,思忖了一番,如是问道:“这究竟是太子的吩咐,还是世子一人之策。”
成言面上未有异色,赵阙在朝中左右逢源,堪比山中的老狐狸,聪慧却又多疑,从来都不会轻易信任他人,能生出此问,成言一点儿都不惊疑。
“则安为太子属臣,不论做什么,都会考虑太子。想必首辅心中自有成算,首辅若是应下则安,则安必安其心,不管成事与否,都不会累及首辅。”成言把话说得凌磨两可,未直接了明。
第128章 趑趄不前
“世子,说得倒是轻巧。若此策不成,文帝重病相愈,得之安好,如此,则太子危矣,朝中众臣平日里善见风使舵,怕是会当即转投二皇子麾下,这可就真是无回旋之余地。阙卷入险境,又何谈明哲保身。”赵阙抿了抿嘴,半睁着眸子说道。
“朝代更迭,迎新主,定朝堂,安民心。则安有此良策,虽铤而走险,但能早日让朝国走向盛世。假若首辅愿意听我一言,则安倒是想同首辅推心置腹,时局已定,缺的正是那东风,朝堂之上,也只有首辅能当得上东风了。”
“不论是早还是晚,都改不了太子的东宫之位,于朝国,除了太子,谁能称得上名正言顺。如若太子登位,故去之人所受的诬陷,也能够沉冤得雪了。”成言微微倾身,定定地看着赵阙,低声说道。
闻言,赵阙面色一变,顿了半晌,似是生疑,说道:“既是推心置腹,为何世子与阙打起了哑谜?”
他耐着性子,与成言商议,撇去了对他的成见与怨意,可眼前之人,甚是狡猾,一张面孔下的精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含着伪善。长姐膝下的姑娘已经被他所害,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,如今他言之凿凿,想为其亲眷翻案,却又让他看不出半点诚意。
赵阙一想到那个冒充主子的恶仆,就心生怒意,若不是手下的人愚笨不堪,能被那恶仆蒙骗,长姐膝下的姑娘也不至于流落风月之地,还被成言染指,好好的人儿,进了成国公府,还不等他察觉,就魂散于世间。
怪不得他曾经见到那个姑娘的时候,就觉得她似极了长姐,让他不由得想亲近。他还以为是巧合,世间相像之人,何其多也,正好被他遇见也不甚奇怪。谁知恶仆作祟,他真正要寻的人,就在京都,而他三番两次错失机会相认。
他还没来得及找成言算账,成言倒先找上门来,他如今怎么还有脸和他提及端王,莫非佳人故去,他是想为黄泉之下的人做些什么?
成言放置在茶案上的手,微微一动,摩挲了一番后,直言而道“首辅与端王的牵扯,或者说是与端王妃的牵扯,世人不明,可则安却稍知一二。”
“首辅的长姐虽已故去,可阿瑜与霁之到底是端王妃血脉,则安知晓首辅曾遣手下的人去过澧州,为的是救下她们姐弟二人,不过阴差阳错,鸠占鹊巢,首辅最终还是没能救下她们。”
“霁之不为所踪,您如今还在令人偷偷地打探他的下落,而阿瑜前些年于巧合之际入我成国公府,此事想必首辅已然知晓。”
阿瑜假死遁逃,前不久被他找回,他带人回京都一事,成言并不打算瞒着赵阙,不仅不瞒着,还如实而言,赵阙见不到他的诚意,那他就把他的诚意摆在他的面前。
如今太子迟迟不动手,他苦苦相劝也是无用,赵阙为朝中重臣,他为太子属臣,若他能够与赵阙联手,在圣上神志不清之时,把端王谋逆之罪放在明面上,推波助澜,就算是太子,也阻拦不得。
圣上言行有缺,为一己私利,害端王的性命,令端王府遭其惨案。虽然天子掌众生性命,权势压人,可到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,朝堂上的谏官,仰端王品性,怒天子昏庸,许是能让圣上下其罪己诏。
罪己诏一下,国之根基动摇,此时,百官罢朝,逼圣上退位,迎太子登位,名正言顺。
成言转念想之,继而说道:“阿瑜与霁之如今已入京都,端王谋逆的罪行,是为人所操控的,我会找出其中证据,摆在世人面前。待闹得满城风雨之时,还望您能不愧首辅之名,率领文武百官,对圣上施压。”
“真相大白之际,就是圣上下罪己诏之时。德不配位,何以成君,不知首辅可明白则安的言中之意。”
成言端起茶盅,为赵阙倒了一杯热茶,他眸中尽是清明,望着眼前之人,静静地等着赵阙回言。
听之,赵阙眸中似是惊愕,可神情仍是从容,他见成言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,执起茶杯,轻抿了一口,敛了敛眸中之色,不疾不徐地问道:“当年澧州的那行人,是你成国公府的人?”
“正是。”成言顿了顿,直言沉声道。
“我要与她们姐弟二人见上一面。”赵阙神色淡然,言辞之中不见恳切,开口对着成言说道。
……
成言从赵阙府中离去之时,夜深了些许,入府走得不是寻常之路,出府倒是由管家引着从后门出去的。待步入深巷,成言不管夜色几许,辨着夜色,往私宅的方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