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,不是很冷。”
“我拜托了一位莫斯科的朋友,她可以带你逛逛。”
温书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,是凉的。她的视线落到江左的耳垂上,有点小肉的耳垂,竟情不自禁吞咽两下。
她好想捏一捏。
想捏捏小时候的江左,亦想捏捏现在的江左。
自从上次犯糊涂直接问江左他做.爱是什么感觉开始,她好像就变得不太正常,甚至还做了个真实得令人发烫的春.梦,梦见江左在她面前洗澡,衣不蔽体。
江左:“嗯?”
温书白仓促回过神,“好。”
来之前江左就同她说过,他可能没时间陪她,她早已做好一个人玩转莫斯科的准备。如今江左给她安排了一个“导游”朋友,那就更不用担心。
江左睡得很早,洗完澡就回房睡了,温书白坐在自己的粉嫩大圆床上,调了调灯光,发现有一种灯光变幻得十分诡异,像调.情专用feel灯光,交替更换。
她换回正常的灯光,窝在床上看了几个小时的比赛视频,熬到凌晨三四点才有睡意。
-
温书白醒得不算晚,当地时间还不到九点,但已然不见江左的身影。
这么忙么。
她吃了顿地方特色的早餐,和江左的那位友人约好在公园前的广场喷泉见面。
昨夜下了一晚的雪,积雪一层堆一层,温书白刻意去踩厚厚的雪,一脚踩上去总会往下陷一些。
友人比她先到,是个地地道道的俄罗斯妹子。温书白是冷白皮,但在她面前倒自愧不如,白得发光是真的存在。
“你好,我叫李鑫儿。”友人的中文很流畅,只带有一点点奇怪的口音,“我是江左的朋友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“你好你好,你中文真好。”
李鑫儿快一米八,身材比较壮实,自带憨萌感,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,更显得可爱。
她笑道:“我妈妈是中国人,我小时候在东北长大。”
温书白反应过来,李鑫儿奇怪的中文口音是外国口音加东北口音揉成一块后产生的。
李鑫儿带她去了几个稍微近一点的景点和餐厅,逛了没多久夜幕降临。
温书白意犹未尽,坐在餐厅里和李鑫儿闲聊。
聊着聊着一个背影蹿过,一阵压迫感。
“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
温书白抬头去看,耳钉非主流香烟男,两只手撑在桌面,嘟着嘴看她对面的李鑫儿。
“你知道外面有多冷吗?我找了你很久哎。”
温书白不知道香烟男叫什么名字,但他这句台词让她想起了道明寺。
“道明寺”搂住李鑫儿的胳膊,强行挨着李鑫儿坐,撒娇地往她怀里蹭,活生生一枚霸总的小娇妻。
只是,你俩反了吧?
温书白目瞪口呆,作为旁观者在一旁看了十几分钟“道明寺”才发现对面的她。
“嫂子?”
“……”
“我存在感这么低吗?”
温书白单手撑住下巴,“我先回去了,明天再约你呀。”
她不想当电灯泡,反正这里离酒店不算太远,打车十几分钟就能回去。
李鑫儿想送她回酒店,但奈何“道明寺”小妖精黏糊糊的,打骂不得,只能作罢。
“你到酒店后给我打个电话吧。”
温书白背上自己的单肩包,做了个“OK”的手势后出了餐厅。
餐厅门口不好打车,她拐过前面的路口,在一处路灯下等出租车。
-
莫斯科的夜晚街上人不多,独自一人的只有温书白。
温书白经常随舞团满世界跑,大晚上在异国他乡街头的次数不占少数,每次她都会提前在包里放一瓶防狼喷雾,拧开瓶子是一把小匕首。
街对面是一家热闹非凡的中餐厅,看起来生意不错,街这面却满是萧条。
她双手合上,放在唇前哈了口气。
不一会儿,中餐厅轰出来一个戴高黑帽子的男人,男人踉踉跄跄,手里拽着一个酒瓶,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男人甩到地上后一蹶不振,起先趴在地上,后来索性爬到墙边。
温书白看不清帽子下的脸,但感觉那人是个中国人。
没等到出租车,她便走过去想看看,一蹲下,男人的藏在帽檐下的脸变得清晰无比。
温书白下意识后退,手脚被吓得冰凉。
男人被打得鼻青眼肿,血肉模糊,满脸是血,左眼睛因为被打肿而睁不开,看到蹲下的温书白后想说话,一口漏风的牙上沾得有血。
“书白。”男人颤抖地叫出温书白的名字,“书白……”
温书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去闻彭怀玉身上的恶臭和血腥味。
彭怀玉笑起来瘆人,喝了口威士忌漱口。“他对你好吗。”
温书白想了想,露营那天她实在太生气就给彭怀玉讲她结婚了,貌似就是从那次开始彭怀玉就消失了。
如果她没有在莫斯科碰到他的话。
她自嘲笑了笑,亏她还相信彭怀玉说他回国的话,谎话连篇。
“对我很好,谢谢你的关心。”她甩了几张纸给彭怀玉,仅仅是出于同是中国人的情谊。
当初在伦敦做交换生,将他们十几个留学生聚在一起的就是这虚无缥缈的同胞情。
彭怀玉轻轻擦掉脸上的血迹,疼得后槽牙咬紧。
“他们为什么打你?这不是家中餐厅吗。”
“开中餐厅的可不一定是中国人。”彭怀玉笑得诡异,将血迹擦干净后的脸并不见得多好看。
温书白连着后退好几步,生怕和彭怀玉再扯上什么关系。
“你住哪儿,我给你打个车。”
彭怀玉伸了几下手臂,关节响了好几下,摆摆手说,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真的了解你老公吗?”
温书白:“……”
“你就这么卑劣?”温书白觉得好笑,彭怀玉没见过江左就凭主观想法恶意揣摩江左。
她现在的确还不够了解江左,江左也几乎不主动给她讲他的事情,但她愿意等。来日方长,她愿意等和江左心交心的那一天。
她心里窝火,想就此离开,但莫斯科的夜晚足以冻死人。
“要么你这里冻死,要么告诉我地址。”
彭怀玉垂着头,温书白看不见帽檐下那狡黠的眼睛。
他指了指前面的巷口,道出地址后说他把钱包藏在巷口里的一个箱子后面,他艰难地爬起来去巷子里取钱,温书白便等在路边拦车。
……
江左结束会议,坐上专车后给温书白打电话,刚拨通听到温书白一声娇软的“喂”,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,尖叫声震满整个大巴,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江左。
女人绝望的哭喊声钻进江左的耳朵,明显被捂住嘴后的声音更为凄惨,他能听到温书白喊他的名字。
哭声刺激着江左的每一寸皮肤,在温书白说出地点后电话被中断。
-
温书白被人从后面往漆黑的巷子里拖,她的下半身贴着地板,两只手被反手往后拉,根本使不上劲。
彭怀玉力气很大,喝了酒后像个疯子,捂住温书白嘴的时候根本不关心会不会引起窒息。温书白因为不能呼吸大脑充血,两只眼睛开始翻白眼。
彭怀玉将她拉进巷子里,后面的确有个箱子。
他把温书白反扣到墙面,发疯地说:“你老公是疯子你知不知道?”
他的眼睛仿佛发着恐怖绿光。
“你跟我走好不好,跟我走好不好?”
温书白喘过气,破口大骂:“疯子,你这个疯子。”
她拽紧单肩包,在彭怀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从包里翻出匕首,往后一刺,被彭怀玉躲过,争夺间彭怀玉手一滑,匕首正正地划过温书白腹部,鲜血直流。
彭怀玉怔住。
他没想过伤害温书白,他只是想带还被江左蒙在鼓里的温书白逃。
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棉衣,彭怀玉彻底慌了,手里握着匕首不知所措,慌慌张张看了看周围,又回头看疼得快晕厥坐到地上的温书白。
温书白没了力气,她捂着腰,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竟是谢沐晨。谢沐晨穿着舞裙在路灯下跳舞,轻雪飘到她身上。
她拉上彭怀玉的裤腿,哀求道:“救我……医院……”
她不能死在这儿,不能受伤,她好不容易入围YK。
彭怀玉失去理智,扔下匕首就往巷子后面跑。
几乎同时,李鑫儿和香烟男找到躺在巷子里的温书白。
江左是和救护车一起赶到,一起上了救护车,戴口罩的医生赶紧解开温书白的衣服给她止血。
“伤口不深,幸好没伤到要害,不严重。”
也不用做手术,这种程度连缝针都不用。
温书白拉着江左的手,她还能看见跳舞的谢沐晨,神志不清得以为自己要死了,疯言疯语道: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我看到谢沐晨了,她来接我了。”
江左握住她的手,手上沾有血渍,又好笑又心疼。“你不会有事的,医生说你只是受了点小伤,不碍事。”
“可是好多血啊。”温书白哭得更大声,“好多血啊,我好疼,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跳舞了,我的腰还能用吗。”
医生听不懂中文,只知道躺着的女生在鬼哭狼嚎,明明没有生命安全,血也流的不多,被染红的棉衣只是因为棉衣被到划破了才能浸出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