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前几天哭成狗?这会儿跟我装高冷?”沈琢翻了个身,扯着霍遥的脸,“霍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卿,就不承认了吗?是我吗?不是吧?”
霍遥顿了顿,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,不打算回答沈琢的问题。他的手不安分的动着,沈琢呼吸一滞,推着人的肩膀:“外面…有人。”
“你小声点。”一阵酥麻,沈琢腰一软,被带着一步步沉溺,如同畅游仙境。
子时一过,烟火声爆竹声齐天响,连绵不绝,掩住暧昧缱绻的低吟。
霍遥掐着人,舔着眼角的泪水,哑声道:“别哭。”然后愈发凶狠,愈发恶劣,仿佛永无止境。
“畜生”沈琢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样子,抽噎着骂了一句,不料却换来更加过分的霍遥。
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说那句话。
好好好,现在是他哭成狗。
正月初一,除旧布新。邻里街坊起了个大早,放串鞭炮后,都相互串门拜着新年,讨个好彩头。
“沈掌柜?沈掌柜!…奇怪,沈掌柜还没起么?”
“我昨日好像在隔壁听见了哭声,肯定是沈掌柜大病初愈,又过新年太高兴了。”
“是么?爆竹声这么大你都听得见?”
“别的没听见,挨着那间屋里的声音听着了点,去年家里有老鼠,地下挖了个洞。哎呦,我那婆娘还叫我别听了!”
“那应该是累着了,我听昨夜山海楼院子闹挺晚的,过了好久还有爆竹声!”
砰——
沈琢面无表情的开了门,见到邻居先是笑了一下:“新年好各位。”
“新年…”
还没说完,里头便推出来一个人,山海楼的门被用力地关上。
“…好”许大寿偏着脸一瞧,好嘛这不是咱们霍大人么?
霍遥清清嗓子,看了看周围人敲门道:“阿琢开门,我再也不闹你闹得那么狠了。”
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。
围观群众:!!!
许大寿:!!!我听到了什么?!
下一刻,他们就见沈掌柜从脸红到脖子,将人又拉了回去。
不到一个时辰,京城各处都传遍了——霍大人惹沈掌柜生气,被赶出家门啦!
第118章 番外二·结亲
(三)
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, 今早起来的时候,天地间白茫一片。
瑞雪是为吉兆,裴婴如是想。
到处都是是喜气洋洋,她看着冷冰冰的镇国公府,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。
“我们去提亲吧?!”
霍允吓了一跳:“长渊都没着急, 你怎么就开始忙活起来了?”
“你不懂, 万一被别家看上了怎么办?”
“他要是连亲事都能丢,索性不要活了。”
“呸!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!”裴婴瞪了一眼霍允, 决心不和他说话了。
她拉着刚晨练完的裴念, 从城东挑至城西,亲自挑选了几箱礼物。挂上红绸, 风风光光在京城绕了一圈后,方才朝山海楼去。
裴念:“会不会太夸张?”
“我就是要让全京城知道, 阿琢要和长渊结亲。”
裴念:……
全京城应该都知道了,毕竟自家表哥一连多日都宿在山海楼,完完全全一个倒贴的模样。
然而百姓可不知道其中缘由,他们只看见一车的聘礼,正座上坐的是镇国公夫人和抚远将军裴念。
“裴夫人和裴将军去下聘!不知道是和哪家的姑娘!”
“什么?裴将军要结亲?!和谁啊?当朝就只有崔家小姐年龄正合适。”
“裴将军去崔家下聘?!”
三人成虎,传到皇宫的时候, 已经变成“裴将军和崔小姐定了亲”。
宋宴正带着宋旻批奏折, 闻言不敢相信:“谁要结亲?!”
宫人瑟缩着回答:“裴,裴将军。”
“他才刚从边关回来, 这么迫不及待就想结亲?!”
宫人:“奴婢也不清楚。”
宋旻批到一处,斟酌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复, 正想请教皇叔, 就见刚才还提醒自己平心静气的人突然飞一般的冲了出去,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怒气。
宋旻:我还是自己看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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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觉着婚宴要有, 该有的咱们一样也不能少。去年见过阿琢的时候,我就命人秀了一套婚服,过几日给你送来,看看合不合身。”
阮姨笑笑:“也不必如此大铺大办。”
“那怎么行,这可是大事!”
阿烟附和:“对!”
元忆白:“没错!”
罗宁:“风光大办!”
三人一唱一和,逗得裴婴不自觉笑了起来。她又看着一旁未发一言的年轻人道:“阿琢,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有个问题,”沈琢忽略掉腰间的酸软,摸着下巴认真思考,“谁去接亲?”
“是哦?”裴婴没操持过两个男子的婚事,突然被问住了。
霍遥捏了捏人的耳垂:“自然是我。”
沈琢瞥了他一眼,看了看门,示意他最好考虑清楚再说话,不然很可能又要被赶出去。
霍遥噤声,手老老实实放在人腰上揉着。
裴念忍着笑,打破僵局:“照我说,不必有那么多讲究,两人拜过堂上过香,剩下随他们意就好。”
“好啊。我还看了日子,不如就定在正月十五上元节。”
“不许!我……”
宋宴急冲冲的进来,没见到崔家小姐,也没见到定亲宴,反而收获了一堆疑惑地目光。
“不准”两个字就在嘴边,宋宴差点脱口而出。
“燕王殿下。”裴婴礼教在身,即使自家孩子跟宋宴走得再近,她还是端端正正行了个礼。
“夫人不必多礼。”宋宴清了清嗓子,在裴念和霍遥的目光下,十分没有不请自来的尴尬,反而就着凳子坐到沈琢身边,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“回殿下,我们正商量阿琢和长渊的婚事呢。”
“是件喜事。”宋宴看了一眼裴念,又瞧着边上的霍遥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沈琢没有戳破,他觉着素日里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,着急的模样还挺有趣的。
阮姨和裴婴正商量着细节,沈琢有些困了,起身回房,身后脚步声靠近,他头也不回的问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陪你。”霍遥的手重新放在他腰上,“没睡饱?”
沈琢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:“不知道谁闹我闹到了下半夜。”
他也只是困,真要睡的话白天他还不一定睡得着,便索性在书案前抽了宣纸练字。
进了房,霍遥便无所顾忌,他拉着人坐到自己腿上,看着他蘸墨,临摹。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,绵密的吻在他后颈上落下,带着男人独有的气息,沈琢握笔的指尖一颤:“别…别搞…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嘴上答应,动作却没停下半分,他眼神幽邃,似有一团火焰燃烧。
“我要…练字…”
“手不稳气不稳,我教你。”霍遥的手停留在他腹部,低声诱哄,“吐纳自然。”
笔杆似乎比平日要粗些,沈琢竟快要握不住。他被带着一提一放,柔软的笔头在宣纸上留下一道重重的墨痕,溢出来的墨汁四下飞溅,黏在了沈琢身上,原本说好的练字,笔画勾陈,又变成了一幅层峦起伏的画。
正堂里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传进沈琢的耳朵里,他顾及着烧到身上的火,又竖起耳朵仔细听屋外的动静。霍遥极爱他隐忍的模样,紧咬着唇应着他的索求,又被恶劣的撞散,从牙关里露出一两个音节。
每次听见,火愈烈。
房内墨香四溢,平白染上一层情.欲。本是正经写字的地方,却被他们圈成厮混一隅,字没练到宣纸倒是被糟蹋不少。
沈琢脸上带着余栗,双颊是未退却的潮红,他穿戴好衣袍,被人抱在怀里。宽大的身躯直接将他圈住,书案旁的窗户移开,里头的味道顿时散了出去。
看着霍遥仍旧整整齐齐不染尘欲,仿佛刚刚和他一起荒唐的人不是他,沈琢声音嘶哑的骂了一句:“衣冠禽兽。”
霍遥摸着颈侧的牙印:“谁禽兽?”
沈琢哼了一声,忽然环住霍遥的脖子,将唇贴上霍遥的喉结,尖牙细磨,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。
下一秒,他的臀部重重的被拍了一下,清脆的传进沈琢耳朵里。
他有多少年没被人打过屁股了?!
一阵羞耻涌上心头,他红着脸恼道:“你干什么!”
“说不要的是你,说还要的也是你,骂我的是你,撩拨的却还是你。”霍遥靠近,发出危险的警告,“顾及着你的身体,我留了三分力。”
“白日宣淫,不要脸,希望这位霍大人懂得节制。”沈琢乖乖的松手,静静地靠在霍遥的手臂间。
“有些事情,还是要及时行乐。”
霍遥拨弄着他的耳垂,像在给小猫顺毛。他随意的拿过一本书,里头掉出几张折好的纸,一打开才发现,是郦水村那个时候写废的几张。
“原来你这么早就对我有意思。”
沈琢觑了他一眼,将东西夹回去:“你该庆幸你的字写得好。”
“只可惜收了个笨徒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