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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雪深(洒家)_分节阅读_第31节
小说作者:funny2333   内容大小:170 KB  下载:见雪深(洒家)txt下载   上传时间:2019-11-21 00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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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心中恶气顿消,倒是那些乱糟糟的绮念又卷土重来。

 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解雪时的颈窝,只觉得那皮肤滑腻,仿佛在吸附着他的手指,不由将声音微微放柔:“你跟我回去,我就给他个守皇陵的出路,横竖你只要个天子,朕就依你之言,把这龙椅坐稳了,如何?”

  他自以为柔声细语,将赵株一条性命拿捏得稳妥至极,解雪时果然垂首道:“此话当真?”

  “绝无虚言,”赵椟道,“只要你……”

  他喉节滚动间,却捕捉到了一缕极其细微的喀嚓声,有什么明晃晃的银光在眼角处一闪而没。

  解雪时一手虚援着他的衣袖,一面缓缓直起身来,赵椟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眼睛,迎面已经腾来一道银光!

  是长剑出鞘!

  他重病在身,因而上手准头大不如前,剑锋横在赵椟颈上,直接拉出了一道窄窄的血线,还在蝉翼般震颤着。

  他的手在发抖,脸上都是冷汗。但赵椟绝不可能轻视这虚浮无力的一剑。

  ——他这是打算挟持天子了。

  赵椟心中冷笑一声,却被他一手扯住,就着横剑于颈的姿势,转向数百禁卫。

  除却颈中细微的蜇痛之外,他只能听到耳边解雪时冷冷的声音。

  “备马,开城门!”

第68章

  天子在禁军丛中被劫,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!

  冯绍方本就性情急躁,当下里腮帮子一跳,目眦欲裂间,已掣出长剑在手,怒喝道:“挟持天子,你好大的胆子!”

  他是赵椟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,对天子的谋划知之甚详,哪里敢叫破对方的身份?解雪时手里的长剑,又素来是凶名在外,他急怒攻心间,竟是暗暗背身作了个手势。

  弩手立刻会意,在他身后弓步待命。

  谁知这千钧一发间,他却听得天子轻轻咳嗽了一声。

  冯绍方强压怒意,只将手掌一抬,挥退了属下。两列禁卫齐齐收剑入鞘,留出一条可容二人的小路来。

  “还愣着做什么?牵马来!”冯绍方断喝道,“要好马……罢了,就取我的青白眉来。”

  解雪时掌心越来越湿滑,都是沁出来的冷汗,那剑柄似有千钧之重,直欲脱手而出。只是他处变不惊,面上丝毫不曾露怯,反倒令冯绍方慑于其凶名,不敢妄动。

  反倒是赵椟微微一笑,引颈在解雪时剑上蹭了一蹭。他颈上一片狼藉,都是血淋淋的剑伤,仿佛被琴弦勒出来的红印,挟着他一枚清瘦凸出的喉结,显得尤其狰狞可怖。

  赵椟柔声道:“先生折的那九十九盏河灯,都顺流漂走了,我没赶得及,唯有这一盏,骨架有损,挂在了岸边,先生应当没留心吧?那天的水很冷,我辛辛苦苦捉回来,展平了一看,当头就是赵株的名字,气得我也小病了三天。”

  他话里带笑,仿佛只是同解雪时促膝而谈,一手却藏在衣袖里,似乎在把玩什么东西。

  解雪时对他这笑里藏刀的秉性已有防备,当即一手按住他的衣袖,他力气未使足,只是个虚招,赵椟却像是骇了一跳——果然有什么东西骨碌碌地从他袖中滚了出来,跌落在地上。

  解雪时闻到那股血腥气的时候,已知不妙。

  那赫然是一截断指!

  细长如柳条,断口处鲜血已经流干,透出一股可怖的灰白色。又被赵椟一脚踏上,碾出了爆豆子似的一声脆响。

  解雪时霍然变色,厉声道:“赵椟,你简直蛇蝎为心!”

  赵椟微笑道:“太傅,你且猜猜,我切尽他十根指头,要费多少功夫?”

  “你说……这是谁的指头?!”

  “朕听说,剖腹取子时,尚且要切断母子间的脐带,朕不过切胞弟一根手指罢了,太傅何必勃然大怒?”赵椟道,一面作势又去摸索自己的衣袖,“喏,我这儿有的是!”

  解雪时几乎心神巨震,想也不想地一掌拍开他手腕——谁知入手的却并非柔软的皮肤,而是一圈细密的铁蒺藜!

  他虽气力不济,却依旧掌心一麻,被刺出了一行细细的血点。一股麻意如跗骨之蛆般,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。

  赵椟一手揽住他滑落的身体,一面将铜扳指一拨,那一圈小刺立时缩回机括之中。

  “太傅,”他缓缓道,“你又是关心则乱!”

第69章

  四更天,禁门之外,待漏院中。

  天子年少气盛,甫一掌权,便将朝参的时辰提前到了四更。

  因而这个时辰,待漏院前已有幢幢人影,马首前各悬白纸糊灯笼一枚,天寒月薄之下,唯有这些灯笼在朔风里扑簌簌摇晃,照见的皆是些年轻的青白色面孔,袖手而立,战战兢兢。

  有襄以来,大小朝会皆循旧制,凡五品以上即可登朝,少则数百人,多则上千人。自解雪时掌贡举以来,朝中群英荟萃,俊采星驰,亦是一时佳话。

  如今却只余寥寥百人。

  但观众人面上惴惴之色,便知都是些新近擢拔的小吏,其间寒酸窘迫,可见一斑。

  无他,朝中耆宿,皆已命丧斧斤之下。

  其中有一小吏,姓胡名罗斐,半旬前忽得天子青眼,从琼州选调进京,补的乃是御史大夫的缺。

  琼州地处偏远,他对朝中风云嬗变知之甚少,只是稀里糊涂就得以平步青云,全然不知这官位上流了多少的血。

  当今天子他只见过几面,果真年少俊秀,只是高鼻薄唇,眉目阴骘,面色又不佳,看人时总透着股病恹恹的寒气。

  “你于杏安十年赴任宛平县,至今毫无建树,也无差错,只有一手和稀泥的本事,足以称道,”天子道,“可真是不世出的窝囊。”

  胡罗斐当即骇出了一身冷汗,正要讨饶,却见天子微微一笑道:“甚好,甚好,朕要的就是个窝囊御史。”

  如今里在禁门外,胡罗斐脑中反复盘旋的依旧是那句窝囊御史。

  他这身官服圆领袍还是簇新的,中衣的襟口被小心翼翼地掖了进去,连带着那入骨的穷酸一道,唯恐人看出老鼠啃出的那几个破洞来。因而其他人窃窃私语时,他还兀自在那厢捉襟见肘,只一双眼睛窘迫地乱转。

  “圣上当真要将春闱提前?”

  “这还能有假?主考官都定下来了,你猜是谁?冯绍袁!看看,仗了他哥哥的威风,都鸡犬升天了。”

  “这种纨绔也能当主考官?”

  “有什么办法?你当朝中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文官吗?凡是跟那位有点关系的,都被——喀嚓——连根拔了个干净,你说说,还剩什么人?更何况黄春歇那伙党人,到处大发牢骚,陛下要不再招拢些读书人,只怕迟早被那些笔杆子戳穿了脊梁骨!”

  “嘘,慎言!那黄春歇什么来头?”

  “这可就说来话长了,当初那位不是号称文臣魁首吗?他倒台之后,朝野无人,反倒是黄春歇一伙得了势,自命为天下喉舌,可尖酸刻薄得很!”

  “这……他这么忤逆陛下,倒还没死?”

  “这厮估计也是强弩之末了,到处东奔西跑,怎么可能逃得出陛下手心?”

  胡罗斐揣着两手,听得连连咋舌,正巧时辰到了,几个内侍开来禁门,铁链锒铛作响,泛着股冷冷的铁锈腥气。

  他乍闻之下,只道空气中都是浓烈到散不开的血腥味。

  正巧马首前的纸糊灯笼晃荡了几下,火光斜扑在地上,照着门槛上斑斑点点的血污,一路蔓延到了石阶尽头。

  胡罗斐大骇之下,惊呼道:“有血!”

  内侍急急道:“大人莫怪,这都是前夜里杖杀的死囚,乃是陛下特意赐的恩典,大人请避过,从这边请。”

  他心中寒气乍起,背后已暴起了一片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,只得煞白着一张脸,往垂拱殿走去。

  天子那张凤目薄唇的脸,在他脑中血淋淋地变幻了几番,双唇张阖间,吐的并非人言,反倒是咝咝的蛇吐信声,好不凄异。

  当今圣上,倒真生了一副鬼魅之相!

  他心神不宁,只是随着百官进殿伏拜,山呼万岁,一面忍不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——

  垂拱殿正中,不知什么时候设了一副鸾凤宝帐,重重堆锦,彩绣烂漫,直披拂到阶下来,其间一缕摄魂摇魄的甜香,几乎冲得人鼻底发痒。

  十数道轻云似的红帛,自梁上垂落,坠进了宝帐中,红帛绷得笔直,还在细微地颤抖着。

  宝帐之后,隐约透出个跪得笔直的人影来,双臂被悬吊在身后,俨然是个白鹤晾翅般的难堪姿势。

  天子侧坐在宝帐之外,一手探进帐中,唇上带笑,仿佛赏玩琵琶光洁的漆面时,随手试弦三两声。

  胡罗斐骇了一跳,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天子竟然在朝堂之上,公然亵玩起后宫妃嫔来。

第70章

  满朝哗然之中,赵椟丝毫不以为耻。

  他甚至还能倚着宝帐,一手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。

  这葡萄乃是莲目进贡来的掩露青,用烈酒酿足了七七四十九日,又被湃在冰泉水里,盛在蟹壳青的鹦鹉杯中,杯壁上濛濛的都是沁出来的水雾。

  因而这葡萄果肉虽碧青莹润,却透着股沁入骨血的酒香。但凡不胜酒力的,只消尝上小半个,便会双颊绯红,头晕目眩。

  赵椟择了几枚,便合身钻进了宝帐中。

  入目的便是一片冰雪般的脊背,因着双臂被缚的姿势,肩胛骨的轮廓尤其突出,隔着薄薄的皮肤,仿佛一对倒扣的玉碟。

  那身妇人装束还狼藉不堪地半吊在肘上,因着剧烈挣扎的缘故,口脂都擦到了手臂上,所幸赵椟对此空前耐心,也不动怒,只是亲手给他补上了。

  解雪时本是双目紧闭,默默忍受着手臂处越来越强烈的酸楚感,却突然听得赵椟笑道:“太傅可莫怪朕心狠,若不绑着你,牵着挽着,时时刻刻看住了,朕如何放得下心?”

  他素来面薄,又恪守礼法,如今身处众目睽睽之下,心中郁忿已极,喉中更是如同铅坠一般。偏偏殿中那些窃窃私语声,又如利刃般剜进他耳目之中,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,恨不得昏死过去。

  “赵椟,你简直……混账!”

  “太傅教训得是,朕确实混账,悖逆,欺师灭祖,”赵椟温声道,“喏,吃颗葡萄消消肝火,这么长时间滴水不沾,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。”

  他形容恭顺,言辞句句恳切,谁知解雪时一听葡萄二字,便周身剧震,霍然睁开双目,唇上的口脂被死死咬合在贝母般的齿列间,浸染出一种盛怒般的猩红。

  若是在从前,赵椟还会在他这样的目光下矮上三分,如今却像是对上剜了利爪的雪鹰般,除却赏玩其翎羽毛色之外,便只剩下炽烈的情欲了。

  他唇角一翘,竟是毫不迟疑地扯开了解雪时的下裳,露出两条赤裸的长腿来。从臀尖到大腿根,都是剑鞘抽出来的条条红痕,混合着满股亮晶晶的浊液,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。

  那股间含着的,赫然是一串白玉葡萄,由小到大用金线串了,颗颗打磨得莹润细腻,同样用冰水湃过,已经吞得只剩最末几颗了。

  解雪时猛地一颤,面上血色尽褪,终于低声道:“你杀了我……杀了我!”

  赵椟上一秒还在同他嬉笑,等他话音落定,面色已经飞快地阴沉下来。

  “怎么尽说这些晦气话?”他勉强柔声道,“来,吃葡萄,再同朕闹别扭,我就再剁赵株几根指头!”

  他捏着半褪的果皮,强行将葡萄果肉推进了对方口中,那股浓郁的酒香甫一入口,解雪时便已知不妙。

  十颗葡萄,堪比烈酒十盅。

  他平日里饮食清淡,尝惯了温和的甘蔗蜜酒,如今这烈酒浸渍过的葡萄,其味之烈,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,几乎瞬间烧穿了咽喉,令他面色潮红,眼前一阵阵发黑,冷汗更是如泉涌一般。

  “赵椟……赵椟!”他皱眉道,勉力透过昏沉的视线去看,却连斥责的力气都提不起来,连舌尖都飘飘然如坠云絮之中,又被什么滑腻的软物死死纠缠住了,拖出了唇间,吃得啧啧有声。

  他自己还茫然不觉,星目半睁间,只愣愣地看着赵椟近在咫尺的脸。

  赵椟最爱看他醉酒时的迷蒙姿态,当下里搂抱着他,以唇舌相就,辗转去吃他的乳头。

  那乳头被勒在肚兜的系带下,早就被吃得破了皮,肿得通红透亮,上头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精水,此时舌尖一舔上去,他就下意识地颤抖起来,发出吃痛的吸气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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